御花园小皇帝正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和太监们逗着蛐蛐。
鸿坤山一来便看见这一幕,心生讥讽最近小皇帝突然收敛了很多不免警惕的想着小皇帝又在搞什么花样。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
小皇帝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悄悄对着小皇帝做了个手势,小皇帝心中冷笑,面上更是拉着太监们玩着。远处的鸿坤山看见小皇帝动不动就面露气愤的神色动人去教训一些小太监。心中微微放松了,也不免有些鄙夷心道:“这慕容家到这怕是废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同时也很高兴小皇帝这幅模样。
鸿坤山稍稍往前走着,眼尖的太监已经看见了行礼:”摄政王千岁。”
太监们一窝蜂的爬起来对着鸿坤山行礼,鸿坤山看见御花园的乌泱泱跪着的一片太监宫女们的样子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淡淡的应了声。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起身。
小皇帝看着所有人的样子又看着鸿坤山一副得意的样子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暴虐的情绪。到底还是年纪尚小,藏不住心思。鸿坤山看见小皇帝有些生气的面容。:“皇帝你这是对本王有所不满?说完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小皇帝,四周的太监宫女们很有眼色的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两人。”
小皇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来继续保持气愤的面容对鸿坤山道:“摄政王打扰了朕玩乐,怎么朕还不能生气了吗?”
鸿坤山看着小皇帝不免好笑;“那倒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像陛下赔罪。”嘴上说着赔罪身子却是丝毫不变,眼色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小皇帝。小皇帝被这个眼色盯着浑身难受摆了摆手不在意的的说道:“既然如此,摄政王可要改日赔朕几只好的蛐蛐。”
看着小皇帝的模样心中更是冷笑嘴上却应了下来。
“皇上,老奴带着郡主来了。”李儒远远的领着一个小女娃走来,女娃年纪也就两岁多的样子,被宫女牵着跌跌撞撞的朝着小皇帝走来。
小皇帝看见女娃阴霾一扫而空朝着女娃大步流星的走去。走到面前连忙把女娃抱起来在怀里,只是小皇帝年纪也不大虽然有些吃力还是硬要抱着女娃。
鸿坤山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娃,想到那一年,不过是宽王府皇后的妹妹府中一妾室正好生下的孩子,倒是赶得巧。一个女娃留下也就留了下来了,待到年岁大了便送去和亲也未尝不可。若是弄的皇家血脉少的可怜不知道那群该死的文人墨客又要怎么编排了。
“哥哥…垂哥哥…”女娃咿咿呀呀的说出着两个字。
“哥哥在呢”小皇帝看着怀里的女娃念着自己的名字,心中一软,柔声答着。鸿坤山看见这一片温馨的场景就见不得小皇帝好似的说。
“陛下还是不要和郡主过多接触宠爱的好,届时郡主大了...”鸿坤山顿了顿恶意的笑着继续说:“迟早要去嫁人的”看着小皇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痛痛快快的走了,走时还悠悠撇下一句:“本王还要处理朝政就不陪陛下多留了,陛下继续玩吧。”
小皇帝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眼里是化不开的阴狠:“鸿坤山…”小皇帝咬牙切齿的念出。
似乎是小皇帝的情绪影响到了怀里的小女娃,一双明亮的眼里带着泪花模样似乎被吓坏了。
“皇上…”李儒看着小皇帝小声提醒道。
小皇帝回神看见怀里的小人要被吓哭的人赶忙拂起衣袖替怀里的女娃擦擦眼泪放轻柔声音哄着:“苧妹妹别怕,哥哥让御膳房给你做桂花糕吃,别哭,哥哥会心疼的。”小皇帝看着面前的小人眼里尽是担忧。忍不住想了想苧儿之前大病的模样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榻上,浑身烫的吓人。
“苧儿…想吃…”怀里抽泣的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对小皇帝说道。
小皇帝忍不住也笑了:“原来我们苧儿妹妹还是个爱吃的小家伙。”摸了摸头吩咐了一边的李儒:“去叫人给苧妹妹做些吃食,不要太多。李儒应了声望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扬起笑容,心中难免也高兴的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朝着一边的太监冷冷的吼道:“朕的面具呢!”声音里带着惶恐和不安。将苧儿放下交给一边的宫女。看着太监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一旁亭中台上的金色半脸面具,颤颤巍巍的交给小皇帝。小皇帝看着手中的面具心里一松。带好面具才转头重新去找苧儿。
转头看见苧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愣住,还是走到慕容苧面前轻声问道:“苧儿妹妹为什么这么看着哥哥?”心中一阵紧张,他很害怕从苧儿的口中听到自己害怕的话。
“哥哥,为什么..总…带面具?”苧儿歪了歪头不明所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苧儿不觉得……”小皇帝停顿了还是问出了口:“不觉得..哥哥很丑陋吗,苧儿不害怕吗?”
“哥哥..不丑..苧儿喜欢哥哥..”小小的人盯着蹲下和自己平齐的小皇帝笑眯眯的说着。
“哥哥只是受伤了…会好的…哥哥也很疼,苧儿知道。”说完女娃的脸上有一阵得意的神情好像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小女娃抬了抬自己肉肉的小手摸了摸小皇帝面庞,却不是充满温暖光滑的皮肤,而是冰冷,磕磕绊绊带着纹路的面具,就像小皇帝的心一样,充满裂痕,冰冷。可能这一刻是暖的,就像冰冷的湖水中扔下火热的碳石。可没有人会一直温暖着一颗不知道何时会暖,冰冷的心。就像火热的碳石扔进水中也只是泛起一阵气泡,然后变得冰冷沉入湖底。
小皇帝一双烧伤充满裂纹的手覆盖上了女娃放在自己面具上白净的手笑了,他知道面前的小人根本不知道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面容有多可怕,当他醒来的那一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连他自己都嫌恶。整个寝殿所有的铜镜都被自己毁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自卑的情绪永远笼罩着他,他知道人们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可是这一刻他也很开心苧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她什么都不懂。
远处一个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明亮的眼睛悄悄张望张望远处的情景。小辫儿朝天翘着,一阵微风吹过,女孩发髻上的蝴蝶簪像是两只飞舞的彩蝶。
“箐箐,回去了,你在看什么?”突然来了个中年男人拉着女孩准备走,看见自家女儿在望着远处便也抬头看去。
对着女儿道:“那是当今皇帝和惜乐郡主,以后可不要冲撞了知道吗。”
“惜乐?为什么叫惜乐郡主啊?”小女孩和自家爹爹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
见自家女儿对那个性情古怪的小皇帝似乎不感兴趣松了口气,对着女儿道:“好了,再不会回去背书,小心你母亲对你不客气。”中年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
“爹爹我们快回去吧,我还等着娘亲的桂花糕呢。”小女孩拉着人就要走。
走到远处又回头朝着小皇帝的地方看了看,只见小皇帝抱着女娃很开心的笑着。两人在自己的视线里也越来越远。
南昭一处山中一处才翻新不久的屋中,楚朝风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抬首望着天空,神情不明。
这里在半山腰是一处没有村落的山,落的清净,清风徐来,院子不远处一两处微微拱起的墓碑,墓碑前的香火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独有的气息,让楚朝风感到宁静,安心。
摇椅似乎并不符合现在坐在上面的人,楚朝风瘦弱小小的身体躺在上面显得孤寂。
“朝风!”远处唤来一声清润的声音。
楚朝风扶着把手起身朝着远处看见,是兄长。
楚青燕一身冰蓝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正大步而来,脸上不似以往温和的表情,紧抿着唇,眉头皱起。
看见一副黯然神色的楚朝风这股气怎么也撒不出来呼出心中郁气叹道:“你若是想来和兄长或者秋意他们说一声便是,何必偷偷溜来,这里山高路远你知不知道兄长很担心你?”
自从一年前自己和楚朝风摊牌了朝展他们二人去世的事情,朝风时不时便会偷偷摸摸溜走跑过来,这里是当初朝展生活的地方楚青燕让人寻到翻新了地方将两人的尸体弄出来葬在了一起,算是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小家伙倔强的很,从不带着旁人,自己一个人一路走来,让他担心了好多回,哎,还是在小家伙身边留个人的好。
“对不起兄长,下次我一定和你们说,但是我只想走过来就没有告诉秋意了,秋意一定会拦着我的。”楚朝风知道自己有错只能认错糯糯的回答道。
“哎,下回你可以告诉兄长,兄长陪你走过来好不好,你这样兄长很担心。”楚青燕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兄长要忙...”
“再忙也要陪我们家小祖宗不是。”说完捏了捏楚朝风的脸满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楚朝风也被此举逗笑了起来。
望了远处的墓碑一眼又望着面前的楚青燕:“朝叔叔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当他们是我父母亲一样了,以前我天亮醒来就看不见他们人了,有时候隔着好几月才能见一面...”
楚朝风严肃的回神挽着楚青燕:“兄长,我只有你一人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
女孩的眼眸里充满了认真和期盼的光芒还有不宜察觉的哀伤痛苦,但是这些都被楚青燕看了个彻底。
“自然,兄长会一直在。”